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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夫妻倆都是平生頭一遭賣房子,什麼也不懂。

非常難挨地從去年六月到現在苦候了14個月,盼著等著有人想買我們的屋子;
我們還以為,只要有人說要買,彼此同意了價錢,一切就大功告成,可以開香檳了。
小孩很想去某餐廳吃晚餐,我還答應了他,待我們的屋子賣出了,我們就去那兒慶祝吧!

我不知道原來單單「交易」的過程,就長達數個月......
而且,我們又遇上了一台麻煩客人......

延伸閱讀:賣屋記 (上)——海洋晶凍乳酪蛋糕 Ocean Blue Crystal Cheesec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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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知道但凡與我心愛的「迎海」相關的消息,都會直接令我緊張到瘋掉,
所以這十多個月以來,非常貼心的獨力承擔了極重的聯絡工作、跌拓的心情起伏。
那一切預感根本不能成事的拉鋸戰,都盡量少讓我知道、少讓我參與,
直至有比較像樣而認真的準客戶,才跟我商討可議價的空間。
所以這超過一年的賣屋期間,我承受的失望相對少,丈夫面對的說買不買的挫敗則很多。

八月初,丈夫告訴我說,有一台客人第三次去看我們屋子。
通常看三次,也是很認真地考慮著了吧,因此他刻意淡淡然地跟我說了情況。
言語之外,兩夫妻都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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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八月初的週五夜晚,我們迎來了停不下來的溝通大戰——
那組客人身在我們的屋子裡,由一位經紀陪同著,地氈式搜查著一切不稱心的地方,
逐一向經紀發問問題,然後經紀向我丈夫轉達問題,然後丈夫要回應每一項對方的不滿。

「有水漬嗎? 好,我去找水喉師傅上門看看是否有漏水。」
然後打長途電話找水工。還未講完,電話又來:
「牆壁的油漆有剝落? 好,我去找油漆匠去再修補...... 」
「走廊牆壁是什麼顏色?」丈夫轉頭問我。
「Ceylon Ivory,」我說,「立邦牌。」
「網上無法找到這款色啊......」丈夫於是又得打長途電話去油漆店,直接找那一罐油漆,
再打長途電話找油漆匠,遙距指示對方去油漆店拿某罐我們留起了的漆去補牆壁......
再通知大堂的客戶服務員:請幫忙關上總水掣、請放行某姓水工上樓、請放行某姓油漆匠上樓......
心情與事情,完全亂成一團。
(有趣的是,對方說明一旦買下必然推倒重來,整間屋子重新裝潢... 那這油漆到底是為什麼...)
(噢,寫到這裡就想起來了,「你家裝潢不合我心,我得重新花費100萬大裝修一次,所以你降價100萬給我吧」不是很普遍的壓價方法嘛)
(再題外話,若不是本姑娘中途落難不想糾纏,我會大吼回去:我家風格不合你心就拉倒別買~ 買了想裝修就費用自付~ 不要說成是我引致你另花100萬似的,還要算在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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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由我們的傍晚、香港的下午,一直到我們的晚上、香港的傍晚,
丈夫根本沒法離開電話半步,「叮!」又一個問題要處理。
「叮!」又來一個。
「叮!」又一個。

「有事不能一次說嗎......」我心裡在嘀咕咕。
叮!」丈夫又從餐桌上跳起來,拿起電話離桌走進房間跟進。小孩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
丈夫的晚飯從頭到尾沒吃到幾口,一直地坐下又起身。
明明知道這是關鍵時刻,吃飯當然次要,餐桌禮儀更次要,我卻生氣起來,心裡很想說:
「你到底是要不要吃晚餐呢?」
我知道這反映著我內心焦慮和害怕——這次能成嗎? 這次只是另一場挫敗嗎?

那一夜,我和丈夫都像盲頭蒼蠅,努力地就一切的細節奔忙著,小孩應該被冷落了吧?
我嘗試安撫著小雨、解說著一切的焦頭爛額和氣急敗壞到底為了什麼:
「有人很想買我們的家呢,但他們發現了一些問題,爸爸媽媽要立刻解決問題,他們才會買啊~
如果我們沒法解決問題,他們會走掉,那我們的家又沒有人要買了... 所以,小雨你忍耐一下下~」

高速的溝通大戰,持續了幾個小時,忽然就沈靜下去。
對方終於看完房子離場了。
「如何?」我戰戰兢兢地問。
「他們說再考慮兩天。」丈夫說。
我們兩人像洩氣的皮球......

「不要緊,就算他們反悔了,至少我們把屋子收拾漂亮了。」我攤在床上,給自己和丈夫打氣說。
「對,總要收拾一下的。」他無力地點點頭。
原來隔海賣屋如此鞭長莫及,我們既看不見又摸不著,只能不停應對,真的非常非常辛苦。

深夜,收到經紀的上司打來電話,謝謝我們的高效配合。
她安慰我們說:「這不是你們的問題啊~ 你們已經做得比一般業主都好很多了...」
而且透露說,那台客人是她服務過的客人當中非常非常難纏的一家... 這個情況不是第一次了...

這通陌生人的電話,的確為我們這可怕的一夜帶來不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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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過了。週日過了。
如何?」週日深夜,我又戰戰兢兢地問。
「他們說不放心授權書的法律時效,要聯絡律師尋問法律意見,所以要再等兩天。」丈夫說。
我咬咬牙。
沈著氣地等待吧!
連授權書也研究了,那也是很認真地在思考吧! 很認真地思考過後,不會很輕易地放手吧?

週二。
對方又透過經紀開出奇奇怪怪的新條件。
一是要求我重做一份海外授權書;
二是要求把法定的三個月的冷靜期,延長到四個月。
「這第二個要求是為什麼?」我問。
「你聽了會生氣啊...」丈夫嘗試為我做點心理準備,「他們說把存款放了在定期戶口,要等到四個月後才可以提取。」
「什麼?!」都怪誕成這樣了,我們不怒反笑了起來。
「沒錢就別買,真是的...」丈夫邊笑翻邊說。
笑完之後我們也回覆了我們的立場:
一、海外授權書已由我方律師確認有效。重做一次也可以;費用由對方負擔。
二、把法定冷靜期延長到四個月也可以;多出一個月的房貸供款,由對方負擔。

週三。
「有消息嗎?」我又問。
「沒有。」丈夫說。
......我們默默無言。這樣想來想去想不定,是感到好壞參半難下決心吧?
雖然總有一半機會「認真之後不想放手」,但也有一半機會「既有
疑慮就不要隨便買下」...

週四晚上。
我還在忐忐忑忑的等著,丈夫臨睡前跟我說:
「那組客人... 你不要寄望了。已經完全沒有了回音。算是泡湯了。連經紀都說聯絡不上他們了。」
啊......
於是,一切從零開始。

如此瘋狂的心理過山車,坐了一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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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週六。

早上,我走進浴室刷牙,丈夫在淋浴間隔著水聲向我喊:
「有客人說,若我們肯XXX萬賣出,他們今天就跟我們簽合約。你怎樣看啊?」
「賣啊~! 賣~!」我豪爽地喊回去。
這XXX的價錢,只比前一台麻煩客人的價錢低了3萬元,有什麼好猶豫的。
經歷過上週的功敗垂成,我的心態好像起了點變化,有種「才不怕你呢」的漫不經心:
「真是大口氣啊,我們就一口答應下來,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就這樣簽約,還是又在試水溫,哼~」
丈夫聽著好像很有點愕然。

我刷完牙出去陪小孩,丈夫洗完澡出來,有點緊張地跟我們說:
「我想先祈禱再做決定,我們一起同心祈禱吧。」
「啊... 好啊...」我有些意外。對我來說好像不用想的一個小決定,對丈夫而言好像很鄭重。
我們祈了禱,丈夫就去回電話。

中午,丈夫滿臉煩惱地說:
「唉呀,對方又說,還想你拿張紙寫個字,聲明當時的授權書仍然代表你現時的意願。」
「就隨便拿張白紙,手寫就好了嗎?」我問,「可以啊,那也合理,我這就去畫隻烏龜。」
我心想:為什麼丈夫會那樣苦惱呢? 邊想邊走向書桌寫完了聲明,簽了名、拍了照、傳送出去。

過了一陣,丈夫又一臉抱歉地說:
「唉唉唉...... 他們說,最好還是見一見你的面... 確認一下你真有其人,所以一會想跟你講一通視象電話。」
「哦? 看見了我的臉就可以確認我是誰了嗎?」我問。
「經紀有你的身份證複本。」丈夫答。
原來如此。那也合理。為什麼丈夫總是愁眉苦臉呢?
我於是安慰他說:「也許都是常規程序吧? 畢竟現在愈來愈多人海外賣屋,經紀可能都會建議客人要這樣做?」
「也許吧,」丈夫說,「那我給他們打電話了啊。」

然後丈夫打出了電話給經紀,我接過他的電話,對著屏幕......
「喂! 你好你好!」接通了,經紀出現在螢光幕前。
忽然,由那一瞬間起,我好像變了個人——整個上午的淡漠心境,零秒切換成超熱絡社交模式:
「喂! 早晨啊~ 你好你好~!!!」我笑話滿面大聲答話。
鏡頭一轉:「這是X小姐,」典型長髮女生,年紀比我小吧;「哈囉哈囉!!」我用力揮手打招呼
鏡頭又轉去她旁邊:「這是X小姐的媽媽、」「哈囉人家的媽媽~」我從螢幕中看見容光煥發的自己。
「這是X小姐的爸爸、」「哈囉人家的爸爸~」鏡頭再轉回去X小姐的另一邊:「她的先生。」
丈夫在我身邊,疑惑地看著從來對陌生人都頗內向抽離的太太,
忽然換了個人似的,成為親切的陽光小姐,在那邊興奮地跟大家寒暄。
其實我在螢幕中看著那個漂亮又自在又熱情的女人,都不太認得自己。

女生的爸爸與我友善地客套著,為什麼會住在坎培拉那樣偏遠啊? 長居嗎? 很少人會選擇坎培拉啊?
我也流利地幽自己一默:就是啊,人未老心境就先老了,我想隱居避世了啊... 告別城市長居啦...
也偶有幾句真心話:「會回來嗎?」對方爸爸問。「真的很想,主要是很想見父母啊。」我說。
「我也去過坎培拉啊!」對方爸爸說。「真的嗎?」這下我感興趣了。「是啊,我從前在悉尼唸大學啦...」

「方小姐!」忽然我被一把刻板肅穆的聲音叫住,寒暄客套立刻剎停。
然後螢幕忽然被一份文件完全擋住——是我的身份證複本,被舉起來壓在鏡頭前。
「麻煩你確認一下,證件中是不是你本人。」刻板肅穆的聲音指令著說。
我仍然停留在我的「超級社交模式」之中,毫無停頓地順勢回應:
「是我沒錯!」竟還再順口說下去,「怎麼樣,你們說呢,相片中的人有像我本人嗎?」
......我自己說出來的話、我的語氣我的聲調,連自己都覺得好陌生... 丈夫圓睜眼睛在旁看著我。
「像啊像啊...」X小姐小聲的說,好像為媽媽的粗魯打圓場,「你看起來真年輕啊...」
「你說我的證件照還是我現在啊?」我大笑著問,全場笑成一片 (應該除了那位媽媽以外吧)。
「方小姐,真是謝謝你的時間,我們會繼續處理後續的事。」經紀總結了對話。
「好的好的,那拜拜囉~! 拜拜!!」電話一掛,我的臉立刻變回原來的平淡抽離,安安靜靜,沒有笑意。 

我們沒有再討論這件事。

直至午後,丈夫很淡然地跟我說:「現在只差你媽媽的簽名了。」
我心裡砰然一動——只差一個簽名,言下之意...... 對方簽了合約了嗎......
「對方已把臨時合約簽下了。」丈夫說。
我們兩人好像心照不宣地閉口不提「房子賣出了」之類的說詞。
整件事如此迂迴,總有一種「不要開心得太早」的危機感。

一整個下午,我們兩夫妻默默無話。
——這一次會成功嗎? 會順利嗎? 這一次,不會又是另一場挫敗吧?

那個下午,我們要去友人家中進行樂隊練習。
丈夫駕車、我坐在副駕駛座、小孩坐後面,除了一陣就要練習的詩歌在播,我們很安靜。
那一刻,我忽然被一陣猛烈的覺醒,緊緊擄獲——
那四個人...... 想買房子的女兒、負責付首期給女兒與女婿的父母...
經紀說,爸爸是教授 (我在悉尼唸大學...),對合約上的條款特別地雕琢...
經紀說,媽媽非常多疑、非常多慮,什麼都要再三確認 (證件中是不是你本人?...)...
忽然間,恐怖的感覺流竄全身——是同一家人嗎? 結果就是他們嗎? 那組麻煩客人?
我恐怖得咬緊下唇... 明明很想知道是不是,卻怎樣都不想開口問丈夫。
答案只在一句之遙,我卻不想面對這樣的事實... 我希望他們不是...

「是他們嗎?」最後,在練習開始之前,我還是問了。不能一直自欺吧。
「是他們啊。」丈夫很意外我竟然不知道。

啊呀... 一切頃刻全部明瞭:
為什麼丈夫對於被降價三萬元如此難受?
為什麼丈夫對於我不假思索爽快說「賣!」頗為意外?
為什麼丈夫對於回電話那樣不安,會找我們三人一起禱告才作實?
為什麼丈夫對於我被要求另外再寫一份聲明這樣的不悅?
為什麼丈夫對於再被要求「想見真人核實」那樣不耐煩?
為什麼丈夫對於我忽變陽光小姐親切熱情的招呼他們十分吃驚?
為什麼丈夫對於那位媽媽的粗暴舉止,為我感到非常不忿?
一切都明白過來了......

我有點透不過氣來。
我是傻子嗎? 好像被耍了的感覺。又好像不是。
最愛的屋子,賣給這樣的人家,對我來說有影響嗎? 又好像沒有。
說不清是怎樣的心情。

整個排練期間,我每唱完一段就立刻坐下來,四肢乏力,無法久站。
那個下午,在「接受」這條路徑上,我努力地掙扎著經過。

週日的事奉一完結,我就回到虛脫狀態,整天都沈在巨大的疲乏之中。
直到週一,我才一點一點漸漸從疲倦中恢復過來。
我反覆跟自己說,每一件事的發生,都有它必須發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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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開始看得見事情的意義...
若非誤會一場,以我的天份,很有可能會把它搞砸:
「減三萬? 一早都講好價了,還減什麼三萬啊?」從早晨的浴室對話中,我就會這樣叫嚷起來吧?
「至少要提出一個理由,為什麼要給你再減三萬吧?」我一定會這樣提問,而不是推著丈夫去一口答應。
「怎麼可以連藉口都不創作一個,就直接威脅說『若你再降三萬我就今天簽約』?!」
明明是你們,要求押後交收到四個月之後,所以我們需要加三萬;
明明是你們,從上一回的對話中消失不見了,怎麼忽然回來時竟閉口不提這一樁,連拒絕的回覆也沒有,
反而要我們降三萬 (而仍然延後至四個月後才交收)? 這是什麼道理?

面對如此惡劣的態度、離譜的狀況,我會怎麼樣呢?
我還會像個陽光小姐那樣,坐著跟他們熱絡地客套著、說笑著、分享著我的生活與心情嗎?
面對「審犯式」的粗魯查問,我還會對著自己的證件複本照片,開心的請他們來核對我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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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因為個子又小聲音又小外表又像隻鵪鶉,總是他人眼中容易欺負的小女孩。
也許正因如此,我從小到大都堅拒一切欺負,是個內心強大、反擊力更強大的好戰傢伙。
(在熟悉的朋友圈中我的這個「反差萌」非常出名~)
所以,這一次呆頭呆腦地被欺負了還傻笑,對我來說是個非常不慣的挑戰、被自己委屈了的遭遇。

然而,兩整天的鬱悶過後,我慢慢走了出來。比我以為的要快。
對我來說,屋子賣了是最重要的事——我其實並不在意賣給了什麼人。
因為我賣的,只是空空如也的建築一間;我的愛與靈魂,都跟著我走,一點不留。
在這個前提下,促成這個交易,也比其他事情重要。我不介意我曾經像個笨蛋那樣讓步。
我也頗為肯定,就算我一早知道是這個家庭,我還是會隱忍著翻桌的衝動,一直讓步到賣出的。
但是我的臉色和聲音,都會出賣我的靈魂。我總不會笑得出來、總不會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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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合約簽下之後,我久久不敢發問任何問題。
面對這家人的離奇和反覆,我心裡某一角落,預備著這一切終是竹籃打水的打擊。
隔了幾天,我終於開口問丈夫:
「臨時合約簽好之後,我們要等什麼呢? 正式合約何時會簽? 在正式合約之前,他們可以反悔嗎?」
十四天之後輪到正式合約。期間還有許多法律與銀行關卡要過。
到簽下正式合約,就會收到10%的訂金。到時候除非對方直接放棄訂金,否則反悔的機會就不大了。

於是一日未到正式合約,我一日還是在擔心。
會在意想不到的法律問題令事情泡湯嗎? 會有解決不來的銀行手續令事情卡關嗎?
最重要的是,這一台特別的客人,會思前想後又提出新穎的建議、獨特的要脅嗎?

某天媽媽傳來訊息,說忽然被叫去提早簽約,於是在上班前還得趕往某處......
我理解不來,又無法即時聯絡,等著等著,媽媽說,已經跟對方簽了一份合約——
對方很想盡早確定「必買必賣」,所以提早了這件事。
我拿著電話尋問丈夫,心裡一百萬個疑慮——這是在做什麼啊? 什麼合約? 什麼必買必賣啊?
丈夫說,應該就是指正式合約了。
什麼鬼? 無緣無故的為什麼擔心這不是「必買必賣」?
什麼時候又這樣熱衷我們的家了? 怕最後買不成嗎?
自知麻煩多多,怕我們最終嫌棄他們,寧願賠償都想另外賣給他人嗎? (那這個原因也很合理)

反正,他們要求提早簽下正式合約了。
重點是:他們在簽正式合約時,並沒有付那10%的訂金。

我簡直急到發瘋——是誰不付錢都照拿合約啊?!?!?!——又無可奈何。
這到底什麼葫蘆賣什麼藥啊?
在極大的精神壓力之下,我等等等等等等... 等著第14天的到來 (剛好又週末,要再等兩天...)......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覺得「賣屋」這件事根本沒有一個開香檳的時間點。
我根本不敢告訴好友「終於賣了」;我根本不敢告訴兒子「我可以帶你去那間餐廳了」......
我根本不敢開心,而且極其憂心忡忡。
等到第16天,問經紀,經紀說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付款,叫我們問律師;
律師律師說不確定,叫我們問銀行;銀行銀行說再查一下,叫我們等待......
多天過後,所有、所有的文件與手續清空之後,訂金終於出現在我們戶口......

所以,這一刻,我可以跟自己說、跟好友說、跟大家說:屋子,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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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瘋狂的故事,暫時說到這裡。
對方要求四個月之後才交收 (因為人家的存款放了在定期戶口,提出取出會虧損......),
所以我們繼續為屋子的按揭供款,直到12月中。
而且,從現在到12月中之間,如有維修需要,所有費用由我們支付。
從現在到12月中之間,屋子要維持在8月中他們所見的狀態,如有復原需要,費用也由我們支付。
好友告誡我說,「麻煩的人會自尋麻煩的事」,要有心理準備給他們又搶一輪。

我不知道,在這三四個月當中,他們還會想出什麼新奇刺激的主意。
我不知道,在這不長也不短的時間裡,他們還會想出什麼「我們賺、你們虧」的念頭。
但也沒有所謂了。

人生有需要強硬的時候,也有需要像破布般看起來很沒所謂的時候。
那是因為我所在乎的,另有其事,而且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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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這篇故事、翻著我的照片,尋找配合的食譜圖文...
翻著翻著,忽見這個往日的小麵包,不禁笑了起來——
這個消風得好厲害、像個洩氣皮球的麵包,因為樣子不漂亮,曾經被我打入冷宮幾年之久,
今天拿出來,正好。

人生,並不需要永遠地保持剛硬;有時候,有智慧地做個軟皮球也很好。
他人以為欺負到了、賺到了,沒關係;他們盡情得意就好了。
我們心裡,謹守了更重要的事情、更核心的價值。



[生酮.無醣] 洋蔥軟包 Low Carb Onion Soft Buns 

食譜來源:參考羅淇姐姐的食譜 + 小黑貓修改~ 

*切勿直接轉載圖文及食譜~ 如需分享請註明出處~!

材料:(4顆小麵包)
杏仁粉......64克
椰子粉......26克
黃金亞麻籽粉......32克
洋車前子粉......16克
鹽......2.5克 (1/2茶匙)
泡打粉......4克 (1茶匙)
洋蔥粉......2克 (約1茶匙)
溫水......200克
雞蛋......1顆
蛋白......2顆
蘋果醋
......5克 (1茶匙)
烘烤過的白芝麻......適量 (裝飾用,可省略)



做法:

杏仁粉、椰子粉、黃金亞麻籽粉、洋車前子粉、鹽、泡打粉、洋蔥粉放入大碗中 (圖一),混合均勻 (圖二)。
雞蛋、蛋白打入碗中,加入蘋果醋,打散並攪拌均勻 (圖三)。
把蛋液倒入乾粉中 (圖四),快手攪拌至
大致均勻,沖入溫水 (圖五),再次快手攪拌,成均勻團狀 (圖六)。
沾濕雙
手,把麵團分成4等份,逐一塑成圓形,放在鋪有烘焙紙的烤盤上 (圖七),灑上白芝麻 (圖八)。
送入已預熱至180度C的烤箱中,烘烤50分鐘。取出,放涼 (圖九)。放涼後會消風是正常現象。

LC 歐式洋蔥軟包 Onion Soft Rolls.jpg
小黑貓嘮嘮叨叨:
加入蛋液之後的攪拌過程,不需要完全均勻;之後再加入溫水時,會繼續「攪拌均勻」的步驟。
椰子粉、洋車前子粉、黃金亞麻籽粉的吸水力超強又超快;所以兩次加入液體後,都要快手攪拌。
洋車前子粉的麵團不適合過度攪拌,否則成品內部會有「果凍層」。
沾濕雙手處理麵團,就完全不會黏手。
可以在麵團上噴一點水,再沾上白芝麻,會黏得更牢固。
洋車前子粉、黃金亞麻籽粉的麵團,容易呈現濕黏感,因此烤時會加長,令內部乾爽鬆軟
這個配方非常柔軟,放涼後會消風,是正常現象。烤溫足夠、麵團外部形成硬皮的話,會減少消風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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