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伊藍

一點點日語都不會的我，曾經一意孤行隻身飛往從未去過的日本。

那個決定來得突然，連機票也買不到；上司請我不要請假，母親請我不要衝動，
然而我的心不受勸阻、不受安慰，把動身的日子推後一週，還是買了機票，執意出走。

因為感情生活讓人窒息。我既沒有改變的辦法，也沒有面對的力量；
受傷的時候，想起第一次失戀時遠走療傷，於是堅持飛到陌生的地方。

只是，同樣的方法卻不能平復不一樣的心境......
當時的感覺雖然跟失戀沒有兩樣，名義上我卻沒有分手。
於是那段出走並不痛快；身在流浪，心卻掛礙。

最後，我在東京迷失了我的方向。

 

一丁點日語都不會的我，一直靠著閱讀日文之間穿插的漢字來猜猜度度；
真的要問路、要買票、要點餐時，就拿紙筆寫中文字或者抄日文字，看來勉強還可以。

我獨自去了坐吊車、坐小輪、看富士山；泡溫泉、爬火山、看煙霧；
我也獨自在市中心散步、獨自逛遊玩主題樂園；自己在便行店買東西、自己在宿舍煮食，偶爾上餐館。
火山上遇上找我幫忙拍照的日本婦人，知道了我獨自前來，又不會日語，一個勁地讚我好勇敢、好勇敢。

也許也算勇敢吧，不過非常非常寂寞。

  

春天的東京，對極其怕冷的我來說，比香港的嚴冬寒冷太多。我無法享受。
東京的最後一夜，我望著市郊的星空，跟自己說——最後一夜了。明天我就回家。

第二天，我卻回不了家......



回程那日我早早收拾好行李，拖著沉甸甸的大箱子，快步走過參宮橋、跨越高架公路，趕上了前往機場的火車。
我飛身躍上火車的時候，還刻意再瞄一眼火車車卡上掛著牌子——「成田空港」。沒錯。

火車開開停停、停停開開；有些站只停一下，有些站停留頗長。
全日語的廣播，我一向不會聽。
搖搖晃晃好一段時間之後，火車在某站停了良久。
又是咔咔啦啦的一陣日語廣播。
有些人在廣播後起身下了車。又有些人從月台登上了火車。
我的確有一刻曾在想，要不要問人到底在廣播什麼——但我很快打消了念頭。
從五天的經驗裡，我發現日本人沒法理解英語、我沒法理解日語，彼此連最簡單的交流都沒法達成。

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我覺得車窗外的風景，愈來愈鄉郊......
預算抵達的時間快到了，怎麼一點都沒有將近機場的感覺呢? 火車誤點了嗎??

我打開鐵路地圖，四處找我剛剛經過的站名，然後心臟嚇到停跳——我在東京以南很遠、很遠的郊外......
當我急著想下車，一切卻都遲了——火車開始不停站!!
我看著一個、一個、一個月台在我眼前閃過...... 心急到沒法言喻。

好不容易等到火車再停，我衝出月台，天空已經變成暮色。
我飛快地左右張望，看見月台遠處有一位站務員叔叔，大步直奔到他身邊。
天氣非常冷、行李箱非常重，而我不管一切地飛跑——
再也不去想英語有沒有用，一口氣向叔叔求助，拼命加上身體語言。

叔叔也許知道情況很急，揚手示意我跟著他，我們就從月台跑到大堂，進入了站務員室。



站務員室有一位年青的女站務員，叔叔向她說了一通，她就上前來問我狀況。
我於是又用英語又用手語，再拿出了小小的鐵路圖冊，再拿出機票，努力地表達自己。

她拿出厚厚的大本鐵路時刻表，翻呀翻，一邊快速地查看，一邊對著腕上的手錶，然後用簡單的英語告訴我，
沒有辦法，去不到機場，乘不了今天的飛機。

我完全呆住了。
震撼到無法接話。
我一直只是想拼盡一切辦法趕回機場...... 我半點都沒有想過，我會去不了。
「Taxi?」我急急地問。
她搖搖頭，說火車是最快的。
我第一次意識到我真的迷失了。忍了好久的害怕、孤單、心急一次崩堤，我哭了起來。



我坐在櫃檯前的小櫈上哭著，叔叔和姐姐用日語安慰我，也不停地幫助我想辦法。
他們不時討論一下、又打一陣電話、又轉過來問我一些資料......

我聽見他們打電話到航空公司，為我取消了今晚的班機；
站務員姐姐叫我今晚住在最就近機場的酒店，翌早好即時前往機場買後補機票。
她打開了另一本大書冊，叫我選一家酒店。
我指住了「國際花園酒店」這個名字，姐姐又為我打電話去訂了一晚的酒店房間。
當時是沒有手提電話的年代，我說明想要打電話回家，姐姐帶我去到車站外大街旁的一個電話亭，
把自己的硬幣塞了給我，用日語勉勵了幾句，先回車站，讓我打電話回家。
天色已經全黑了。

最後，站務員姐姐翻呀、翻呀，一直翻來覆去那本最厚的鐵路時刻表，然後拿了紙條寫寫寫......
她把字條交給我，上面寫著所有的時刻、站名、站名的英文拼音、路線名、路線名的英文拼音......
她再三交代——半日語半英語地——如何乘車、如何轉車、上哪班車、何處下車......
我感激而努力地聽著記著，知道不可以再迷路。

 

時間近了，站務員姐姐示意我前去月台——與我身形相近的她，卻替我提了大箱子登上樓梯。
穿著羽絨外套的我，在夜色中冷到瑟瑟發抖；
望著姐姐的制服短裙，我做著動作、講著英語地，懇請她回到大堂去，姐姐只是笑笑地搖搖手。

接著，遠遠傳來燈光——火車來了。
姐姐指著字條，再次口述了一遍何處轉車，何處下車，再三叮嚀；我拼命地點頭，握緊手上的紙片。

我上車了，回身望著最可親的陌生人。
姐姐彎腰鞠躬，正式地與我告別。
火車起行，我一直隔著玻璃窗望著她，她也一直留在月台上，直到我們看不見彼此。



手中的紙片，我一直緊緊握住；長長的黑夜車程中，沒有一刻鬆懈。

至今依然記得「千葉站」叫做「Chiba」——姐姐的再三叮嚀、我的再三唸記。
我轉了火車，順利去到了「成田站」，在機場前一個站下車。

到了成田，依然不易。
我在夜間的街道上走來走去、兜兜轉轉，不停像電影那樣回到原點，總是無法找到理應就近車站的酒店。
我拖著大箱子走錯了很多路，終於沒有辦法，只好停下來試圖問路——馬路邊上，有正在工作的工程叔叔。
幸好我選擇的酒店名字有「國際」一詞，在日語中是外來字，發音基本上就是音譯。
(也是因此才在芸芸酒店中挑了它... 其他的酒店，因為我不會看日文字，連酒店名字都不知道，也無法唸出來)。

工程叔叔比想像中更熱心。
當我大聲唸出——IN-TER-NA-TION-NAL 時，叔叔們就一臉明瞭的樣子，
幾位大叔呱呱喳喳地指手劃腳說明了去路，我卻為難地站在原地，因為聽不懂。
叔叔們抓抓頭，然後共中一位恍然想到辦法，向同事們說了一句，就揚手示意親自帶我走。
叔叔從我手上拿過了大箱子的把手，大步就跨出去。我在後面急步跟隨。
在某條大路上，我感謝地與工程叔叔彼此告別。



我這個人最了不起的就是節儉吧......
旅行前兌換隨行的日圓，明明就很少了，結果旅行完結時，還剩下大半用不完；
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夠在如此悲涼的一夜，不必擔心流落街頭，還可以點一家非常舒適的旅館。
(當時的我也沒有信用卡)

不過，翌日補買機票就是另一回事了。
單程機票有多貴，相信大家都很知道；我再節省都不可能省出一張機票的錢 (本來帶著的都沒有一張機票的錢)。
而向來什麼銀行卡都不帶去旅行的我，當時是偶然地首次帶著提款卡出發。
可是在當時，沒有人知道用香港的銀行提款卡，是不是能夠在日本的櫃員機，提出日圓......
而我這一路上都沒有看見過一台櫃員機...... 
而且，翌日的班機，也不一定有空位......
明天會有候補機位嗎? 我會有錢買下機票嗎? 沒有的話，我如何從香港匯款過來、如何在日本再度一夜?
仍然有一連串的不確定，叫我無法釋懷。
  


站務員姐姐前一天已經提醒我，第二天早上務必第一件事去機場守候著。
為了盡力避免再多的意外，我前一夜到達酒店時雖然已經心力交瘁，還是第一時間前去櫃檯，查詢翌日機場接駁巴士的時間表。
第二天，我坐上了最早一班的酒店巴士——天色才朦朦亮起。

我仍記得對於住了如此漂亮的酒店卻錯過了附送的自助早餐的遺憾心情。
我也記得在酒店大堂與我一起等巴士、在巴士中做鄰座的美藉空姐阿姨。
記得她知道我的落魄後，盛讚了我的勇敢，也告訴了我機場有櫃員機，只是她也不知道櫃員機是否可以插入外國的銀行卡。
空姐阿姨鼓勵了我，又留下了她的聯絡，請我將來去夏威夷的話，一定要聯絡她，她要讓我住她家裡。



到了機場，與空姐阿姨告別，我第一時間跑去找櫃員機。
插入銀行卡，抖著手鍵入密碼，一關、一關地過，等著、等著、等著......
櫃員機吐出了日圓!!!!!!
我拿著日圓奔往航空公司的櫃檯，一輪解釋之後，也買到了機票。

即使是傍晚的班機、即使要在機場呆坐一整天，我終於可以安心。
我終於可以回家。

年輕的我也很快忘憂，去了機場的中華餐館吃茄汁明蝦，又去了伴手禮商店給家人朋友買和果子做禮物。

 

「叉燒拉麵」——對我來說，是在日本最容易點的菜。
就像「國際花園酒店」的名字那樣，「叉燒」、「拉麵」，在日語中都是外來字，發音幾乎跟中文一樣。
所以，在無法用手指指著櫥窗中的塑膠餐點來點菜的時候，我就會向侍者說「叉— 燒— 拉— 麵—」。

在我心目中，粵式燒味那紅通通、油亮亮、又鹹又甜又有「燶邊」(焦黑的邊緣) 的，才是「真叉燒」；
而漫行日本的經驗，也不是特別的快樂，因此從來也沒有想過在家再做這碗滋味。

茂原站那位姐姐的安慰、親手寫的便條、夜風中的短裙、月台上的告別...... 卻是久久地掛在心上。
幸而當時雖然迷茫，也從站務員室的櫃檯上拿了一張姐姐的卡片，所以知道了姐姐的名字，可以記念。
我後來寫了一封嘉許信給鐵道公司。並沒有收到回覆。

火山上的拍照阿姨、月台上的站長叔叔、車站裡的站務員姐姐、地盤裡的工程大叔、巴士鄰座的空姐阿姨...
素昧平生的人們，在陌路上交錯，安慰了我的寂寞，帶給了我一些溫暖。



迷失過後、回到家的我，卻並沒有即時尋回內心的方向。
失溫的感情並沒有絲毫生命跡象；難過的心境也只是一樣。

這段東京的旅程，就像我當時的戀愛一樣，令我無法定義，只覺得是個錯誤的選擇。
不過，當時的惘然過後，現在回身觀看，卻也的確從那段旅程中，看見滿滿的勇敢，既脆弱又剛毅——
雖然失措大哭著，卻又同時不折不屈——令長大了的我內心溫暖。
也很可能是那些片片累積、慢慢疊起的勇氣，不經不覺地讓我最終握住確切的意志，離開了那場愛情。

自那次旅行之後，我十年不曾踏足日本。
後來，因為一場瑜伽靜修而再次踏足——那一趟旅行卻成為我的啟迪之旅，令我與丈夫確認生命的方向。

 

日式叉燒拉麵 Japanese-styled Pork Ramen
食譜來源：小黑貓自己做
*切勿直接轉載圖文及食譜~ 如需分享請註明出處~!

材料：(2人份)
日本拉麵......2人份
日式叉燒肉......8~10片 (食譜在下面)
日式叉燒肉滷汁......1/2杯
無糖豆漿......4湯匙
滷蛋部份——
日本雞蛋*......1顆 (可以一次滷很多顆蛋，冷藏著慢慢吃)
日式叉燒肉滷汁......1/2杯 (足以蓋過雞蛋的份量)
配料部份——
小雲耳......8朵
青蔥......1支
油揚豆腐皮......2張
日式叉燒肉滷汁......1杯 (足以蓋過豆腐皮的份量)
高湯部份——
豬骨......2斤 (約1200克)
洋蔥......1顆
薑......1大段
蒜頭......1球 (12瓣)
青蔥......1支
水......足量 (以蓋過食材為準)

* 軟綿綿的、甜甜鹹鹹的溏心蛋，是這道料理的靈魂美味。
  從前在香港的日子，在超級市場買雞蛋總是會拿日本蛋... 這是移居以後沒有的福份啊~
  日本蛋的品質非常好，蛋黃顏色很美，做出來的溏心蛋質感有如凝脂，非常美好... 大家如果買到的話不要錯過~!

延伸閱讀：夜班人生——日式叉燒肉 Japanese-styled Braised Pork Roll
 

做法：

日式叉燒肉按照「這個食譜」預先製作，並保留滷汁。
 



滷蛋部份——
把保留起來的叉燒肉滷汁煮沸 (圖一)，完全放涼。
雞蛋放入冷水中，大火煮沸，轉小火 (圖二)，加蓋煮6.5分鐘 (圖三)，撈起浸入冷水中降溫，剝殼 (圖四)。
碗中放入雞蛋，倒入冷卻的叉燒肉滷汁浸泡 (圖五)，冷藏24~48小時上色入味 (圖六)。
 
小黑貓嘮嘮叨叨：
煮蛋的冷水中，可以加入鹽與白醋，蛋殼不易裂開 (但我沒有這樣做好久了~ 蛋殼基本上也不是太脆弱~)
小火煮6.5分鐘是軟心蛋的口感；請按個人喜好、爐子火力、鍋子傳熱力來調整煮蛋時間。
煮好的蛋要立刻撈起來浸入冷水，終止餘溫熟成，否則蛋會比想像中熟~
剝殼的時候可以浸在水中剝，會比較容易剝得漂亮。
滷汁必須完全冷卻，否則會浸熟雞蛋喲~!!! (如果是當天才滷的肉，則肉汁自然放涼即可，不必重新煮沸)



配料部份——
油揚豆腐皮放入沸水中稍微燙煮，取出，輕輕擠乾水份 (圖一)。
保留起來的叉燒肉滷汁煮沸，加入油揚豆腐皮 (圖二)，加蓋小火煮10分鐘，中途翻面一次 (圖三)。
小雲耳放入清水中浸軟，洗淨，放入沸水中燙煮1分鐘，取出，切絲；青蔥切成蔥花 (圖四)。
  
小黑貓嘮嘮叨叨：
油揚豆腐皮先以沸水燙煮一次，可以去除多餘油份，口感更清爽。此步驟也可以省略。
可以先煮小雲耳，熱水保留，用作燙煮油揚豆腐皮用。



高湯部份——
豬骨洗淨，放入一大鍋冷水中 (材料份量以外)，煮至沸騰，取出沖冷水洗淨。
洋蔥去皮，切成4份。薑、蒜頭分別去皮，用刀背拍鬆散。
把豬骨、洋蔥、薑、蒜頭、青蔥放入大鍋中，加入蓋過食材的水 (圖一)。
大火煮沸後，加蓋，轉中火煮8小時，或以高壓煮2小時 (圖二)。撈起豬骨 (圖三)，撈出辛香蔬菜。
大火煮沸高湯，不加鍋蓋，煮至湯水減少至一半的份量 (圖四)。

小黑貓嘮嘮叨叨：
豬骨洗淨後先行川燙，可以去除血污、雜質，也可以去除臊味，高湯會更清澈、更清甜。
水的份量以蓋過食材為準。請按鍋子的密閉度調整水量。
     我以高壓鍋煮製2小時，水量幾乎不曾下降；若以一般湯鍋煮8小時，則一開始要多加一些水。
撈起來的豬骨 (視乎部位) 可以慢慢啃，非常好吃；撈出來的辛香蔬菜則完全軟爛，可以不吃。
最後不加鍋蓋把高湯濃縮的步驟，也是湯頭好喝的關鍵~



組合——
叉燒肉切片 (圖一)。滷蛋對半切開 (圖二)。日本拉麵在沸水中燙煮一下，撈起來 (圖三)。
取2杯濃縮高湯、1/2杯日式叉燒肉滷汁、4湯匙無糖豆漿，放入小鍋 (圖四)，煮沸 (圖五)。
加入拉麵 (圖六)，稍煮30秒 (圖七)，熄火。湯頭與拉麵分別盛入2個碗中 (圖八)。
放上日式叉燒肉片、小雲耳絲、蔥花、滷豆腐皮、滷蛋 (圖九)，趁熱享用~

小黑貓嘮嘮叨叨：
拉麵的燙煮時間可以問店舖老闆或按包裝指示，請避免久煮，令拉麵失去爽口的質感。
在拉麵湯頭中加入一點無糖豆漿，可以令湯色更奶白、口感更香濃。不喜歡豆漿味道或想喝清湯可以省略。
一般拉麵會直接煮熟入碗；我喜歡把拉麵放入湯頭中稍煮一下入味~ 大家請按自己的喜好/習慣製作。
每一人份的拉麵湯頭，取1杯濃縮高湯、1/4杯日式叉燒肉滷汁、2湯匙無糖豆漿。
切蛋時，可以以綿線繞著雞蛋綁一圈，拉緊切開。這樣蛋黃的切面會更漂亮~



剩下的濃縮豬骨高湯，放涼後可以冷藏保存。
之後煮菜用、下麵吃、拌餃子，都非常美味~

冷藏後，滿滿的骨膠原會令高湯凝結成漂亮的湯凍~^^!!!

 

回想日本時光，當時的我，尚未是個愛吃的人，所以每一餐也真的非常非常沒趣——
除了懶惰地點重複點「叉燒拉麵」、重複地去宿舍旁邊的中華餐館吃飯不正宗的中華料理，
我還會在便利店買麵包、水果、牛奶充當一餐，在主題公園吃一根香腸又另一餐。
現在回想，人都去了日本了，竟是如此地不懂吃，真是過錯啊~

又有趣地延伸想到，我人生中第二次去日本，明明也算是東京，卻是去了偏遠的山腳下退修，而且吃素；
沒有市區、沒有繁華、沒有餐館、沒有外食；同樣只有一家便利店，給我買顆雞蛋解解饞。
當時家中尚有半歲小嬰等待我們歸家，所以也一刻不敢多留，退修一完結，就直接從山區奔赴機場，
中途同樣只以便利店的便當做餐點。

我此後並未有第三次機會處身日本了。而我現在所住的城市，好像與日本的任何事物絕緣。
我與日本的美食風景，還真是無緣無份呀!

[這是當年獨自旅行時的午餐]